《湘水韵》及其编撰原理要点
周立雷编撰
无诗不韵,无韵不诗。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诗韵难以歌咏。诗韵是创作格律诗进行押韵的依据,是诗人必备的工具。讲古代汉语的古代人有一部统一的诗韵《平水韵》,但讲现代汉语(普通话)的现代人却至今还没有一部统一的诗韵。毛泽东曾于1957年提议:“搞一本新诗韵——专为写新诗用的较宽的韵书。”笔者建议作为统一现代格律诗诗韵的这部名为《湘水韵》新诗韵,便是这样一部真正意义的“较宽的韵书”。这部《湘水韵》正是笔者本着“搞一本新诗韵——专为写新诗用的较宽的韵书”这一思想的指导下,依据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和《现代汉语词典》“押韵”词条释义,参考《平水韵》、《中华诗韵》、《中华新韵》、《中华韵典》、《中华今韵》、《现代诗韵》、《中华通韵》、《汉语诗韵》、《诗韵新编》等诸诗韵,横向比较,纵向权衡,综合考虑,取长补短,严宽有度,化繁为简,博采众长,同时结合历代诗人格律诗创作实践而编撰的一部新诗韵。因笔者籍贯湖南(简称“湘”)湘潭,美丽湘江穿城而过,故仿“平水韵”,将这部现代诗韵取名《湘水韵》。《湘水韵》试将现代汉语韵母(共三十六个)按照韵母相同(共十六类/个)和音调相近的原则划分为“东安欧诶鹅啊衣”七个韵部。
衡量一部诗韵是否能成为公认的统一诗韵,其关键点在于其韵部的划分是否科学合理;而衡量一部韵书其韵部的划分是否科学合理,首先要看其划分的依据是否科学合理。
现将《湘水韵》编撰依据及原理要点简介如下:
一、二个科学的依据。
1、依据“押韵”一词的科学定义。《现代汉语词典》关于“押韵”词条的定义是:“诗词歌赋中,某些句子的末一字用韵母相同或相近的字,使音调和谐优美。”此定义“押韵”的字的外延包括二类字:一是韵母相同的字,二是韵母相近的字。
2、依据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将《韵母表》左上角空格增加“儿韵”后,增儿韵《韵母表》如下:
现代汉语共有多少个韵母?共有多少类(个)相同韵母?(或不同韵母共有多少类(个)?)哪些韵母属相近韵母?
从增儿韵《韵母表》中一目了然清楚知道,现代汉语共有36个韵母。
所谓新韵的不同版本,实际就是对现代汉语36个韵母中的“相同韵母”和“相近韵母”进行不同分类合并的韵部划分。关健是韵部划分的科学性与合理性。
二、按“相同韵母”划分。
编制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的先辈语言大师们远见卓识,为我们划分韵部、编撰诗韵打下了科学的基础。依照 “同身同韵”原则划分“相同韵母”的不同韵部。
众所周知,韵母可分为韵头、韵腹、韵尾三个部分。韵母开头的部分i、u、ü,称为韵头;韵头后面的元音部分是韵母发音的主部,如uan中的a、en 中的e、iong中的o,称为韵腹;韵腹后面的辅音部分,即n、ng,称为韵尾。韵腹和韵尾全称韵身。有的韵母没有韵头,只有韵身。有的韵母没有韵尾,韵腹即是韵身。显然,韵身相同的字,发音取同一收势,读起来是和谐统一的,因而是押韵的。所谓“同身同韵”,即是将韵身相同的字,归于同一韵部。这样就使“押韵”定义中所谓韵母“相同”则划分为同一韵部有了明确的可操作的标准和尺度,从而使其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
增儿韵《韵母表》共十三行四列。表中第一行中韵母和第一列中韵母为单韵母,共有单韵母16个;表中第一行下、第一列右的韵母,为第一行单韵母与第一列单韵母相拼合的复韵母,共有复韵母30个。韵母表中从第二行至第十三行同一行中的韵母,便属“同身同韵”,因而划分为同一韵部;加上第一行增加儿韵后的四个单韵母为四个韵部,韵母表“天然”将现代汉语36个韵母共划分为十六个“相同韵母”的韵部。换句话说,也即现代汉语诗韵韵部划分,如略去“相近韵母”的通押,只考虑“相同韵母”的押韵,最多也只能划分为十六个韵部。此十六个韵部按第一列倒序及第一行顺序排列并以其韵母名命名韵部名称(一部 ong以“雍”命名,二部eng以“英”命名),则“相同韵母”十六个韵部为:
一雍部 ong iong;二英部eng ing ueng;三昂部 ang iang uang;四恩部 en in un ün;五安部 an ian uan üan;六欧部 ou iu;七熬部 ao iao;八诶部 ei uei;九哀部 ai uai;十鹅部 e ie üe;十一喔部 o uo;十二部啊部 a ia ua;十三儿部er;十四衣部 i;十五乌部 u;十六鱼部 ü。
由中华诗词学会试用的《中华通韵》十六韵新诗韵,即正是这样一部按“相同韵母”划分的,因而严格按照《现代汉语词典》关于“押韵”词条的定义是不完善的,因为其未包含“相近韵母”字的押韵。
三、按“相近韵母”划分。
依照《现代汉语词典》关于“押韵”词条的定义,“押韵”的字,除了“韵母相同”的字,还有“韵母相近”的字(即所谓“通押”)。那么,哪些属“韵母相近”的韵母呢?“相近韵母”的合并其及韵部的划分,这正是新诗韵有不同版本且存在众多歧义之所在。下面,我们按照音调和谐发音相近的原则,以及参考历代诗词创作实践和诸种诗韵划分实践,对上述“相同韵母”十六个韵部再进行“相近韵母”合并及韵部划分原理进行科学分析。
1、依据明显的“音调和谐”原理。
依据《汉语拼音方案》, e 与 o 在汉语拼音中发音的区别,是依赖于声母的,当其与 b、p、m、f 相拚时,发 o 音,与其它声母相拚时,发 e 音。它们两个其实是一个韵母,只是与不同的声母相拚时,才造成了读音的微小差别。《平水韵》同归五歌,《十三辙》同入“梭波”,说明古时差别更小。《注音字母》中用ㄛ、ㄜ表示,采用两个形近的字母,正是反映了读音的实际情况。因此,e、o 同韵,把 e、o 归入同一韵部,是在实际发音上是不违反“同身同韵”的标准的。同理, eng英韵、ong雍韵 同韵。韵母 ong 的使用,只是《汉语拼音方案》的特殊处理。从音韵学角度上讲,ong、iong 的韵腹都不是 o,而是 e,即应为 ueng、ǖeng,其韵身都是 eng 。《汉语拼音方案》中还有一个韵母 ueng,与 ong 同音,可见 ong 与 ueng 是等效的。在《注音字母》中,ong、iong 即为ㄨㄥ、ㄩㄥ。介母不同,韵母同为ㄥ,其与 eng 同身同韵的状况,更是一目了然。《平水韵》分为一东二冬八庚九青十蒸,至《十三辙》统归中东,反映出古人已经认识到它们也是属近韵的。
2、依据历代诗人创作押韵实践。
由韓纪宝编撰的《中华诗韵》十三韵新诗韵,以及中华诗词学会推荐试用的《中华通韵》等,均将“儿”韵单独列为一个韵部。但现代汉语常用字中,“儿”韵字无阴平字,平声字仅7个。显然,“儿”韵单独划分为一个韵部对格律诗创作用韵并无实际意义。如考虑到历代诗人创作格律诗押韵实践,并参照《平水韵》也是将“儿”韵与“支、移、奇、仪、皮、离、知、师、时、诗、旗、期”等韵字并入“上平:四支”同一韵部的;《中华新韵》也是将“er”儿韵并入“i” 衣韵的。故将“er”儿韵并入“i” 衣韵,合为一个韵部。又如,参照《中华新韵》将韵母为“ü”、“er”、“ i”的“梨篱弥迷泥霓皮疲齐祈旗仪儿驴闾渠予余鱼虞”等均并入“十二齐 i”一个韵部,同时参照《平水韵》将韵母分别为“u”和“ü”的“虞愚娱隅无巫于盂衢儒须株殊瑜谀愉腴区驱朱珠趋扶符夫厨俱驹胡壶狐姑途图屠奴呼吾”等韵字均合并为“上平:七虞”一个韵部,如此“合并同类项”,将音韵“相近”(“押韵”定义语)的四个韵母 “er”、“ i”、 “u”、 “ü”合并为一个韵部,也就顺理成章,是合理的了。
3、依据“同腹近身近韵”原理。
1)韵母“an”与韵母“ao”的比较。相同之处,二韵母都是二字母组合而成。不同之处,韵母“an” 中的“a”是韵腹,韵母“ao”中的“a”是韵母的主部,相当于韵腹;但“此a 非彼a”。韵母“an” 中“a”读音【a i】,韵母“ao” 中的“a”读音【a】。
2)将“en”恩韵与“eng”英韵、“an”安韵与“ang”昂韵两两合并为同一韵部。
韵母“en”与“eng”的韵腹都是“e”,韵母“an”与“ang” 的韵腹都是“a”,即韵腹相同;它们之间的区别仅仅是韵尾稍有区别,一个是前鼻音“n”一个是后鼻音“ng”;即韵身相近(均为相同韵腹加相近韵尾:仅前后鼻音区别)。笔者发现并首次提出一个富有创意的判断韵母“相近”的原则:“同腹近身近韵” 。即韵腹相同,韵身相近(韵尾仅前后鼻音的区别),属“相近”韵母,可划分为同一韵部。应该说,韵母“en”与“eng”仅因韵尾“n”与“ng”前后鼻音的区别,实际上并未影响它们作为同一韵部声韵的音调和谐的效果。不妨将前述“同腹近身近韵”的字举例:如将韵母为eng的“庚崩冰兵灯登丁丰风封枫疯峰惊京睛铿蒙抨烹升生声”等韵字与韵母为en的“奔宾彬斌滨春村恩分芬纷根跟昏阍惛婚巾斤今金津”等韵字划分为一个韵部,并不影响它们相互押韵“声调和谐优美”(“押韵”定义语);同样,如将韵母为ang的“邦帮苍昌窗当方芳刚钢光荒江浆僵疆康”等韵字与韵母为an的“安班颁川穿丹担端帆翻干肝关观酣憨鼾欢”等韵字划分为一个韵部,也不影响它们相互押韵“音调和谐优美”(“押韵”定义语)。事实上,历代诗人格律诗创作实践中,便多有 en、eng 通押现象(现今有的地方方言中,仍有 en、eng 不分的现象,即是古音的残留)。
3)将复韵母“ao”与单韵母“a”合并为一个韵部。
韵母“ao”是由“a”和“o”拼合而成,其中的“a”是韵母发音的主部,相当于韵腹,“ao”中的 “o”相当于韵尾;而单韵母“a”无韵尾,即韵母“a”与韵母 “ao”的韵腹相同,且韵腹是发音的主部。比照“同腹近身近韵”原理,则韵母“ao”与韵母“a”声韵相近。因此,可将声韵“相近”的单韵母“a”与复韵母 “ao”合并为一个韵部。实际上将这两个韵母的韵字合并为同一韵部,完全可以显示它们互相押韵 “音调和谐优美”(“押韵”定义语)。如韵母为“a”的“啊芭叉咖瓜花袈嘉佳家夸妈葩沙纱他她它蛙虾丫呀楂笳拉裟渣”等韵字与韵母为“ao”的“熬包胞标彪糙操抄超刀刁雕貂凋高交娇猫喵抛泡飘敲骚烧涛滔肖骁箫邀招朝”等韵字,划分为一个韵部,并不影响它们相互押韵“音调和谐优美”。
4)将韵母“an”、“ang”、“ai”合并为一个韵部。
同理,安韵“an”、“ang”是由发音的主部韵腹“a”分别加韵尾前鼻音“n”及后鼻音“ng”构成,其中韵腹与哀韵“ai”(国际音标 [ai])声韵相同,即韵母“an”、“ang”与“ai”(无韵尾)韵腹相同。同样,比照“同腹近身近韵”,声韵相近;且考虑哀韵“ai”单独划分为一个韵部字数较少,不利格律诗创作用韵;同时,从实际声韵发音来比较,安韵“an、ang”的“安氨扳班颁斑攽般参餐穿丹担单禅殚端帆翻”等韵字与哀韵“ai”的“开哀埃钗差揣呆该乖鳃筛衰苔胎歪灾哉栽斋”等韵字声韵相近、完全满足相互押韵保持“音调和谐优美”(“押韵”定义语)的要求。综合前述三点,可将哀韵“ai”与安韵“an、ang”合并为一个韵部。
四、综上所述,将现代汉语三十六个韵母进行韵域最大化(同一韵部韵字尽量多)地划分为“东安欧欸鹅啊衣”七个韵部如下:
一东部(ong、eng、iong、ing、ueng、en、in、un、ün);
二安部(an、ian、uan、üan、ang、iang、uang、ai、uai);
三欧部(ou、iu);
四诶部(ei、ui);
五鹅部(e、o、ie、ue、uo);
六啊部(a、ia、ua、ao、iao);
七衣部(i 、er、u、ü)。
仿《平水韵》,将此“七韵部新诗韵”取名为《湘水韵》。
五、从格律诗创作出发,从既保持现代格律诗押韵的音调和谐优美,又考虑到现代格律诗创作的方便和用韵“海阔天高任鸟飞”的主旨出发,笔者建议采用这部《湘水韵》(七韵)作为现代格律诗统一诗韵。也许是巧合,音乐有七个音调,七个音调可谱写出风格各异美妙动听的歌曲;诗韵分七个韵部,同样,韵域宽阔(同一韵部韵字丰富)的七个韵部,婉如悦耳七弦,可以让诗人得心应手,弹奏出风格各异、绚丽多彩的妙作佳篇。因为,《湘水韵》(七韵)将现代汉语三十六个韵母划分为七个韵部,将现代汉语韵域最大化,既保持同一韵部韵字相互押韵“音调和稭优美”(《现代汉语词典》“押韵”词条释语),又充分显示我们引以为自豪的现代汉语韵域宽阔、有利格律诗创作的优越性,正是由于《湘水韵》韵域宽广,因而赋于《湘水韵》具有海纳百川的包容性,即对前述目前已发表的诸种新诗韵如《中华新韵》、《中华诗韵》、《中华韵典》、《中华通韵》、《现代诗韵》等等,均与《湘水韵》相融合,即无论采用以上何种新诗韵创作,均与《湘水韵》并行不悖。正是《湘水韵》的这种宽阔的包容性和韵域,充分显现《湘水韵》作为统一新诗韵得天独厚之优势。缘此,七韵部新诗韵《湘水韵》为现代格律诗诗人创作提供了一个自由充分发挥、尽心引吭高歌、尽情抒发豪情壮志、尽展诗情画意诗才和精彩诗意人生的舞台。笔者希望通过《湘水韵》的推广采用,迎来现代格律诗创作百花齐放、繁花似锦的新时代,实现“堪比李白和杜甫,人人出口吐珠玑”的格律诗创作再现盛唐气象的复兴之梦。
最后,感谢诗友望海楼主先生题诗以赞,以其赠诗附文后以为添彩且与诗友共勉:
七绝·题《湘水韵》
望海楼主
独领风骚湘水韵,横空出世耀诗坛。
从兹更有豪情涌,悦耳七弦奏锦篇。
说明:这部推荐给诗友并建议作为统一现代格律诗诗韵的《湘水韵》,是一部现代汉语“七韵部新诗韵”。该诗韵最先发表于2017年12月27日“第四届中国百诗百联大赛百家谈”笔者所撰《关于统一现代格律诗诗韵的建议(三)》一文中。当时文中借以“《中华诗韵》”称之;鉴于《中华诗韵》系韩纪宝先生编撰的一部十三韵新诗韵,未经韓先生授权,借用其名,显然有违韩先生本意,且违“文责自负”原则,恐有侵权之嫌,又且易于混淆,不便交流。故此,仿“平水韵”,取名“湘水韵”,并具实名“周立雷编撰”。当然,《中华诗韵》及其他资料,提供参考,韓先生等,功不可没,值此一并致谢!特此补缀说明。
资料来源及参考书目
《中华新韵》《中华诗词》编辑部编
《中华诗韵》韩纪宝编
《中华通韵》中国诗词学会编撰
《汉语拼音方案》拼音方案委员会编
《关于统一现代格律诗诗韵的建议(三)》作者周立雷(载第四届百诗百联大赛百家谈)
《跟我学写格律诗》周立雷著(京东商城天猫商城淘宝网有售)
